南宋淳化年间,潞安府黎城县东边三公里外有一个青南村,它靠近太行山脉,这里山清水秀,生活的大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日子过得安宁而又自在。 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个男子叫刘树林,他的母亲生他时难产,后来落下了病根一直卧病在床。 他的父亲刘福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当年是通过花言巧语骗了母亲,才娶到的媳妇。成家之后,刘福恶习不改,经常在外面喝得昏天暗地,回到家里就对媳妇大打出手。 母亲孙氏起初也不想和对方一起过了,可是对方不肯写休书,她也就没办法再改嫁。到了后来,她的肚里怀了孩子,这一桩孽缘也就解不开了。 刘树林出生后,孙氏患了病躺在床上,幸亏有隔壁的王婶经常帮忙照看。孙氏的娘家哥哥孙浩曾警告过刘福,若是再好吃懒做,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 刘福吃软怕硬,被打了一顿就老实了,为了养活老婆和孩子,开始学着人家捣鼓草药生意。 还别说,刘福没读过一天书,这做生意却是有些头脑,头两年还挣了不少钱。不过挣了钱以后,性子却是变了,他总是嫌弃妻子体弱多病,又讨厌儿子刘树林长得瘦不拉几。 孙浩听说妹妹和外甥受了委屈,跑过来找刘福说理,没想到对方今非昔比,不仅没讨回公道,还被对方请人揍得鼻青脸肿。 孙浩无奈之下,将妹妹和外甥都接到自己家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子俩被对方欺负死。 刘福却巴不得如此,赶紧写了一封休书,绝情地说道:“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了,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文钱。” 那时候刘树林只有四岁,气得哇哇大哭,不想离开自己家的房子。可是刘福又怎么肯要这么一个托油瓶呢,他早就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准备和对方再生几个孩子。 “爹,我不要走,我就留在家里。”刘树林恳求道。 “贱骨头,有多远滚多远,别碍着我的好事。”刘福骂道。 孙浩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拉着刘树林劝道:“孩子,走吧,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刘树林母子被接到舅舅家中,也没有过上好日子,毕竟舅舅家里也十分贫寒,全家人都指望孙浩一个人赚钱养家糊口。 舅母柳氏是一个刻薄的人,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吃饭,加上孙氏还得花钱治病,她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 可家里都是由孙浩说了算的,柳氏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得憋在心里,然后等到丈夫出门干活了,才把怨气发在刘树林母子身上。 孙浩是一个泥瓦匠,经常在外面给人盖新房子,有时候在外面一呆就是好些天。这个时候,刘树林母子就得吃些苦头。 柳氏把家里的活都让给孙浩去干,却只给两人吃剩下的饭菜。等到丈夫回来,她抱怨道:“相公,你看家里现在穷得揭不开锅了,我们还是把他们母子送回去吧。” 孙浩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声呵斥道:“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说,都说一个外甥半个儿,现在林儿这种情况,让他们回去怎么生活?” “听说那刘福做生意挣了不少钱,我们去找他要啊,再怎么说,这可是他的老婆孩子,总不能让我们给他养着。”柳氏说道。 “哼,那刘福是什么人,他若有这份心,也就不会不管他们母子了。”孙浩冷声说道。 柳氏见丈夫不肯答应,她跺了跺脚嘀咕道:“你不去我去,看那个刘福究竟耍什么花样。” 等到天黑时,孙浩从外面回来,他看见刘树林在门口四处张望,随口问道:“看什么呢,进去吃饭去。” “舅父,今天的饭还没做呢。”刘树林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咋还不做饭?柳月娥,你给我出来!”孙浩扯着嗓子喊道。 “舅母早上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刘树林说道。 “去哪了,现在还没回家?”孙浩放下手里的工具,进屋拿了一件衣服,然后说道:“你在家照顾好你母亲,我出去找找看。” 刘树林望着舅父离开的背影,他心里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要发生。 这时,母亲躺在床上咳嗽了几声说道:“孩子,你快回家看看,我听到你舅母说要去找你爹,莫不是……” 孙氏接下去的话没说完,她不敢相信那个畜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刘树林拔腿就跑,到了自己家门口,才发现大门紧锁着。他绕着房屋走了一圈,里面确实没有人住了,正要离开时,看见村里的徐阿公路过。 他急忙喊道:“阿公,您看见我爹了吗?” 徐阿公摇了摇头,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刘树林一把拉住问道:“您看见我舅父和舅母吗?” 徐阿公叹了一口说道:“孩子,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吧。” 刘树林一脸失望地离去,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徐阿公叫停,然后对方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说道:“孩子,这是你爹留给你的,拿去吧,以后别回村里了。” 刘树林拿着那袋碎银子回到家里,孙氏看见后问道:“孩子,怎么样,找到你舅母了吗?” “娘,他们,他们都不见了。”刘树林惊慌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孙氏追问道。 刘树林随即把自己回家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孙氏看着对方手里的银子,突然失声痛哭道:“唉,都是冤孽啊,都是为娘的错啊!” “娘,你怎么了?”刘树林问道。 孙氏哭完之后,突然一句话也不说,接着从怀里掏出半块碎玉,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刘树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拿着钱去集市上买包子,半路上又下起了大雨,回到家门口就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你看我去买了什么?” 刘树林走到屋里,发现母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急忙跑过去跪在地上哭道:“娘,你快醒醒啊,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包子,你快醒醒啊。”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可是母亲却再也听不见了。他从母亲手里接过那半块碎玉,握在手心里发誓道:“娘,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刘树林用剩下的银子安葬了母亲,然后便开始一个人生活。好在他从小能吃苦,帮着别人放牛也能赚上几个钱,虽说不能发家致富,可填饱肚子是足够了。 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多年,刘树林也从一个孩子长成了大人。这些年他跟着村里的李老汉学了一门木匠手艺,日子也过得开始好起来。 有一天李老汉突然问他:“孩子,都这么大了,是不是该成家了?” 刘树林听见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李老汉笑道:“好了,别再瞒着我了,你和小兰的事,我都看出来了。” “爹,你瞎说什么呢!”李老汉的女儿叫李兰,她在一旁害羞地说道。 “你不要爹爹说,那我托人给树林说门亲事怎么样?”李老汉打趣道。 “坏老头,你敢给树林哥哥说亲,我跟你没完。”李兰说道。 “哈哈哈。”李老汉听了女儿的话,大声笑了起来。 这时,两人才发现一旁的刘树林情绪十分低落,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 李兰关心地问道:“树林哥,你怎么了?” 刘树林低着头,一脸惭愧地说道:“我到现在还没个房子,若是兰儿嫁给我,肯定会受委屈的。” “树林哥,只要你对我好,兰儿就不觉得委屈。”李兰红着脸说道。 李老汉看着二人,抚须一笑道:“要房子有何难?听说树林在青南村还有一处地基,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盖两间新房子,给你们住足够了。” 刘树林听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这十多年他一直住在舅舅的家里,很少回家去看看。 如今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自从舅母失踪后,舅舅也紧跟着失踪不见,他的父亲也没有任何消息,三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刘树林每次回家都远远地看着自家的屋子,那扇大门始终紧锁着,窗户上结满蜘蛛网,屋顶上的瓦片也破了,大雨侵蚀下,一面墙摇摇欲坠,可能一阵风吹过就倒下了。 第二天,刘树林和李老汉来到青南村,他们找到村长,说要在那块地基上盖新房子。 那块地基本就是刘树林的父亲留下来的,现在要盖房子,村长自然是同意的。 可是这个时候,徐阿公却走过来阻拦道:“这块地基不能盖房子。” “徐阿公,这是人家的地基,树林要盖房子理所当然,您咋不让人家盖呢。”村长在一旁劝说道。 “当年树林他娘被刘福休了,母子俩都被孙家接回去了,这地基也就不归他了。”徐阿公说道。 “孙氏被休这件事我知道,可树林是刘福的孩子,这地基应当他继承的。”村长有理有据地说道。 “徐阿公,我盖新房是娶媳妇用的,您就别拦着了。”刘树林看着对方,他想不明白徐阿公为什么要拦着他不让盖房子。 “唉,冤孽啊……”徐阿公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开了。 第二天,刘树林和李老汉就过来拆老房子了,几个热心的村民们都过来帮忙。 那时候盖房子共分为七步:抄平放线、开挖槽基、筑基砌磉、安置柱顶石、包砌台明、椽望安置、毡背铺瓦。 开挖槽基这一天,刘树林和李老汉早早的赶到了,等算好的时辰一到,便开始往下开挖了。 挖到一半时,李老汉突然惊呼了一声:“咦,这是什么?” 听到李老汉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只见李老汉的手里拿的东西,看上去像一只鞋子。 刘树林觉得有些眼熟,于是拿过来一看,很快就认出了这只鞋子,他喊道:“这是我爹的鞋子,当年母亲给他绣的。” “奇怪,这鞋子怎么会埋在地下呢?”李老汉疑惑道。 正当几人说话时,另一边也有人惊呼道:“快来看,我这里也有。” 众人很是好奇,跑过去一看,果然又发现一只鞋子,只是将两个鞋子一对比,大小和款式却不一样。 刘树林看着刚刚挖出来的鞋子,他脑中回忆道:“这是我舅母的鞋子,她的鞋面上总是会绣一朵花。” 众人一看,新挖出来的这双鞋,上面果然有一朵绣花。 这时候,李老汉突然猜想到什么,他对刘树林说道:“孩子,这房子咱们不盖了,你们成了亲就住我家。” 刘树林有些犹豫,他也知道写的地基再挖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情。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村长却出来说道:“不行,这新房的手续批了,必须得盖完。刘树林是我们青南村人,怎么能做赘婿。” 不管李老汉怎么劝说,村长就是不肯同意,这件事事关整个青南村的声誉,他怎么也不肯让步。 其实村长心里明白,这地基挖下去,可能会牵扯出很多事情,可是倘若挖到一半停下来,这以后村里的流言蜚语会更多。 与其以后谣言满天飞,不如现在找出真相,让谣言止于智者。他身为一个村长,自然是两者相害取其轻。 刘树林见村长态度如此坚决,他一咬牙下定决心道:“听村长的,继续挖!” 刘树林已经想好了,即便地基下的真相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他也要去勇敢的面对。 乡亲们也非常好奇,这地基下究竟还有什么,于是都奋力开挖起来。 “啊!这,这是什么?”有人惊呼了一声。 刘树林急忙看过去,只见地基下有一具骨架,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变成了土壤。 很快,有人在地基的另一处又发现了一只鞋子,然后在那块继续挖下去,同样有一具人体骨架躺在那里。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想到了什么,有人嘀咕道:“不会是树林的父亲和舅母吧,他们难道都遇害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村民们都以为刘福当初发了财以后,就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李老汉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说有人图财害命杀害了刘福,那么刘树林的舅母柳氏又怎么会在这里遇害呢? 县衙里接到消息,很快派了几个官差前来查清真相,捕头燕小六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走到刘树林面前问道:“跟我说说具体情况,你舅母为何会出现在你家里?” 刘树林当初还小,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于是他说道:“舅母那天说去找我爹要钱,然后一天没回来,后来舅父出去找她,也没有再回来。” 燕小六听说对方舅父也失踪了,马上派人继续挖下去,可是整个地基挖了几米深,最终也只有两具骨架,经过仵作验查后,可以判定正是失踪的刘福和柳氏。 有人怀疑道:“莫非这两人有奸情,孙浩发现后将两人杀害,然后畏罪潜逃了?” 眼下这种情况,难免大家会有这种猜想。可刘树林却说道:“不会的,舅舅不会的,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燕小六分析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结果不好做定论,恐怕只有找到孙浩才行。” 可孙浩失踪了十多年,如今又上哪去找他呢? 根据刘树林当天的记忆,舅舅回屋里找了一件灰色上衣披上后就出门了,具体去哪儿,根本没有人知道。 地基里出现了两具人体骨架,这房子肯定是盖不成了。衙门的人将这块地圈了起来,嘱咐村里的人谁也不准靠近。 刘树林回到李老汉家里,心情非常低落,李兰走过来安慰道:“树林哥,不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刘树林低着头,难过的说道:“舅父如今不知道在哪,我真的很想他。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凶手,我相信他。” 这件事过去半个月后,刘树林从外面干活回来,路上不小心撞倒一个人,他赶紧向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等看清对方相貌后,他有些意外的喊道:“徐三叔,原来是你啊,真是对不住了,我刚刚走的太急,这才……” 原来对面的男子叫徐文强,也是青南村人,他印象十分深刻。他小的时候经常被父亲打骂,每次跑出去的时候都能遇上对方,对方总是说:“男孩子一定要勇敢,不要轻易流泪,这样长大才能保护母亲。” 刘树林一直记得对方这句话,所以后来变得很坚强,再遇到父亲欺负母亲时,他就挡在母亲面前,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护住。 “没事,是三叔不小心。”徐文强说道。 刘树林笑了笑,刚要离开,却被对方叫住:“树林,你,你母亲她,她……” “徐三叔,您想说什么?”刘树林觉得对方今天看上去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你母亲她,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例如一件很小的首饰?”徐文强问道。 刘树林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徐三叔,你怎么知道,母亲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块玉,不对,好像是半块碎玉。” “能给我看看吗?”徐文强继续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放在家里了,等我回去取。”刘树林一口答应下来。 “不在身上那便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要收好,这件事情别给他人知道了。”徐文强嘱咐了一句,便匆匆离去。 刘树林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母亲留给他的半块碎玉,其实他一直贴身带着,不过谁也没说过,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回到家里,拿出母亲的那半块碎玉仔细看了起来,却有一个意外发现,只见半块碎玉上刻着一个很小的字,只是字太小了根本看不清。 这时候李兰走进屋里,她见刘树林手机拿着一块玉在研究,便悄悄走过去一把抢过去,然后害羞的说道:“想不到你这么有心,还知道买礼物送给我。” 刘树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说道:“你喜欢就好,送给你了。” 李兰开心的笑了,这还是对方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一定要好好保管。只是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块玉怎么是半块,还有半块在你那里吗?” 刘树林不知道怎么解释,便随口说道:“是啊,本来有两块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半块,这才想着不知道该怎么送给你。” 李兰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安慰对方道:“树林哥,没关系的,半块我也喜欢。” 看到李兰开心离开的背影,刘树林无奈的一笑,那块玉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信物,没想到却被自己送给人了。 又过了一天,李兰气呼呼的跑来说道:“刘树林,姓徐的丫头是谁,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姑娘了?” 刘树林听了这句话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姓徐的姑娘? 李兰将那半块玉拿出来说道:“你还想狡辩,这块玉上刻着一个徐字,分明就是你要送给她的。” “哪里有徐字?”刘树林一愣,那块玉上确实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字,只是如何看的出来是一个徐字呢? 李兰将那块碎玉在手指上用力一按,然后蘸了一点墨水按白纸上,只见纸上赫然出现一个“徐”字。 “这……”刘树林一愣,他心里很是奇怪,母亲留给自己的那块碎玉为何上面会有一个“徐”字呢? “呜呜呜……刘树林,枉我对你一片痴心,没想到你这么对我,我恨你!”李兰伤心的哭道。 刘树林知道再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真的会惹对方伤心了,他赶紧把这块碎玉的来历和对方说了一遍。 李兰止住哭声,抬起头问道:“真的,你没骗我?” “兰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刘树林说道。 “你之前还说这块玉是你买来送给我的,说它有两块呢,那还剩下一块在哪?”李兰受过一次骗,这一次变得有些谨慎了。 “剩下一块……”刘树林嘀咕了一声,随即脑中闪过一抹灵光,他高兴的拍手道:“对了,这件事徐三叔知道,我们去问他。” 刘树林带着李兰来到青南村的徐家,刚到门口他就看见了徐阿公从屋里走出来,他急忙喊了一声:“徐阿公,三叔在家吗?” 徐阿公看到刘树林显得有些紧张,他刚想进屋却被对方喊住,于是回头说道:“孩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以后少回村子吗?” 刘树林说道:“徐阿公,我这趟来是找三叔的,他在家吗?” “孩子,你三叔不在,赶紧走吧!”徐阿公催促道。 “是谁在找我?”徐文强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刘树林后,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原来是树林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树林从怀里掏出那块碎玉说道:“三叔,您还记得前些天和我说的话吗?” “前些天,我说了什么?”徐文强装糊涂的问道。 “你看这半块玉,它就是母亲留给我的,您认得它吗?”刘树林问道。 徐文强看到那块碎玉,扫了一眼之后,神情开始有些慌张,随即说道:“既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又怎么会认识。” 刘树林听见对方这么说,顿时愣住了,他看着对方说道:“徐三叔,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你走吧,我还有事,没空跟你在这闹呢!”徐文强说完走进了屋里。 “树林哥,我们走吧,我相信你了。”李兰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她拉着刘树林要离开。 刘树林很是纳闷,徐三叔为什么不承认那天说过的话呢?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徐阿公叫住了刘树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晚上回去躲进猪圈里,记住了,天没亮千万别出来。” 刘树林刚要问几句,却见徐阿公已经回到屋里,将大门给关上了。 在回去的路上,刘树林解释道:“兰儿,你要相信我,徐三叔真的说过,他知道这半块玉是母亲留给我的。” 李兰听着对方的解释,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话,她突然抬起头问道:“树林哥,你说这块玉上的“徐”字,说的是不是徐三叔?” 刘树林一愣,他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不对呀,母亲生下我就卧病在床,她怎么会和徐三叔认识呢?不会的,小的时候,徐三叔待我很好的。” “徐三叔待你如同亲生,可米父亲却很讨厌你们母子,该不会……”李兰接下来的话没说出来,可是意思很明显了。 “兰儿,你胡说什么呢?我不准你辱我母亲,你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刘树林说完气呼呼的跑走了。 “树林哥,你别误会,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李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追了上去。 到了晚上,徐文强穿好夜行衣,正准备出门,打开门却发现徐阿公坐在门口。 “你要去做什么?他可是你亲生的,难道你也下得去手吗?”徐阿公呵斥道。 “爹,我不会伤他的,我只想拿回那块碎玉。”徐文强说道。 “你怎么拿回来?倘若被发现了,你该怎么办?”徐阿公质问道。 “若是被发现,那,那就怪不得我了!”徐文强表情一狠道。 “孩子,你犯的错还不够多吗?不要再错下去了,让徐家留个后吧!”徐阿公说完,朝对方跪了下去。 “爹,你这是干什么?当初他们如此狠心,我若是不出这口气,我,我就真的是个畜生了。” “可那孙浩是个好人呐,你怎么连他也害了?”徐阿公痛心疾首的质问道。 “爹,当年我不是故意的,他若是不死,我,我就没命了。”徐文强解释道。 “你这是恩将仇报,说什么我今晚也不会让你出去的。”徐阿公用拐杖拦住对方。 “爹,我不出去了,您去休息吧。”徐文强装作转身,等父亲刚放下警惕,他反身一掌,便将徐阿公击晕,然后背着对方放在屋里的床上。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来到床边磕了三个响头,忍着泪说道:“爹,孩儿不孝,对不起您了。” 刘树林和李兰此刻正躲在猪圈里,他们想看看今晚会发生什么。刘树林看着陪在身边李兰说道:“兰儿,自从你跟了我,让你你受委屈了。” “树林哥,只要在你身边,我一点也不委屈。”李兰笑着说道。 刘树林听着有些感动,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成了一个孤儿,李老汉一家却待他如同亲人,让他感受到了很多温暖。 “树林哥,你说晚上真的会有人来吗?”李兰问道。 “徐阿公让我们躲进猪圈里,今晚应该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我们再等等看。”刘树林刚说完,就见一个黑衣人从院墙外面窜了进来。 “树林哥,快看,呜……”李兰刚要开口提醒,嘴巴就被身边刘树林捂住了。 “小点声,让我们看看他做什么。”刘树林提醒道。 黑衣人来到门口,用刀切开了门栓,然后悄悄摸了进去。他在屋里翻找了一圈,连那些银子都捧在一边,找了半天,好像并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 这时候,他看了一眼床上鼓起被子,然后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等到了床边,他一刀劈下,却听见“咔”的一声,床板直接断裂了。 “没人?”黑衣人一刀砍空,顿时知道中计了,刚要转身逃走,却发现门口被刘树林和李兰给堵死了。 “你究竟是谁?”刘树林质问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一刀向刘树林砍去,不过却被对方躲开。 那黑衣人想赶紧老婆,却被刘树林一个虎扑扯开了面罩,看到黑衣人的真容后,刘树林喊道:“徐三叔,果然是你。” 徐文强见暴露了身份,他冷笑一声道:“本来想放过你们,可是现在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留不得你们了。” 说完之后,转身一刀向刘树林刺过去。一旁的李兰看见如此惊险的一幕,她一把推开刘树林,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前面。 “噗嗤!”黑衣人一刀刺中了李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本来只想吓唬一下对方的,却没想到这一刀真的刺中了对面那丫头。 “兰儿!”刘树林一把抱住李兰,他朝徐文强怒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文强看着对面二人,一声哭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回不了头了,这都是刘福那畜生逼得,都是他的错。” 原来徐文强和孙氏以前是一对非常恩爱的恋人,不过刘福也一直暗恋着孙氏。后来徐文强出门做生意,在外面经历了很多事情,有几个月都没有回家。 这个时候刘福从外面回来一个消息,他说徐文强被土匪杀害了,让孙氏不要再等了。 孙氏听到这个消息伤心欲绝,甚至动了肚中的胎气。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若是徐文强死了,等孩子生下来,她就是未婚生子,以后母子俩的日子还怎么过呢? 正在这个时候,刘福突然向孙氏求亲,而孙氏为了肚中的孩子,便一口答应了。等到孙氏嫁过去的第六个月,孩子就生了下来。 刘福起初也是高兴的,可是后来听到村里一些人说闲话,他们说孙氏当初根本不是因为早产才导致的难产,而是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刘福亲生的。 自那以后,刘福的性情大变,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于是对孙氏和孩子非常苛刻,整天非打即骂。 后来徐文强突然回来了,他得知孙氏被刘福骗了很是生气,可是为孙氏的声誉还有孩子的前途,他都忍了下来。 可每次看到母子俩被刘福欺负,他心里都非常难过,可是他又能为母子俩做些什么呢?只能等孩子被打以后,他好心的去安慰几句,告诉孩子一定坚强,学会保护母亲。 徐文强这几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这件事被刘福知道后,对方找到他说道:“我帮你养了老婆孩子,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砰!”徐文强上去直接给了对方一拳头,怒斥道:“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如此狠心对他们母子?” “哼,他们现在是我的老婆孩子,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能管得着吗?”刘福得意的说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母子?”徐文强问道。 “你想救他们也可以,把你这些年赚的钱都给我,我把他们母子还给你,怎么样?”刘福说道。 “好,我同意!”徐文强随即与对方做了这次交易。可是他不好出面,便只好找到孙氏的哥哥,让对方把孙氏母子接回家中。 本来这一切慢慢的变好了起来,虽然孙氏母子在孙家受了些委屈,但是有亲哥哥照顾,两人也不至于会饿死。 可谁也没想到,那刘福有钱了以后便学会了挥霍,没用几天就将徐文强给的银子都输光了。 这个时候,刘福又想起徐文强这棵摇钱树,他出言威胁道:“如果你不给我五百两银子,我就让他们母子身败名裂,让你儿子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徐文强哪里能拿出五百两银子,于是他敷衍对方,一定会筹集到五百两银子。为了孙氏母子将来可以好好生活,他安排了自己的后事,做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那天他赶到刘福家中,正好撞见刘福和柳氏在家中为钱争吵,他躲在门外听了几句,想不到那孙氏竟也如此刻薄。 后来他们听到二人密谋,打算用孙氏母子来威胁他拿出银子。他一怒之下,冲进屋里与二人起了争执,结果在争斗间不小心一刀刺死刘福。 柳氏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了,她想要逃跑,却被徐文强一把抓住。她赶紧哭着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想让我放过你?可谁放过他们母子了?”徐文强怒喝一声,随即也将对方杀害了。 等他缓过神来,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这件事要被官府知道,他必然难逃一死。 想到这些,他在屋里挖了两个大坑,将刘福和柳氏的尸体埋在了下面,然后制造了一些刘福离开村子的假象。 “我舅父呢?你把他怎么了?”刘树林怒声问道。 “你舅父是个好人,可是……”徐文强提起孙浩的名字,一脸的歉疚。 原来那天他忙完以后在河边洗手,却刚巧碰见了出来寻找妻子的孙浩。徐文强想说几句糊弄过去,却发现对面孙浩的身上有血迹。 孙浩突然想到了什么,怒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杀害了他们?” 徐文强不想欺瞒对方,便说出了实情,没想到孙浩却要抓住他去报官。 两人争吵了几句便开始动起手,结果孙浩不小心失足落水。徐文强冷眼看着不会游泳的孙浩拼命求救,却没有施手,最后眼睁睁看着的对方溺死在水中。 孙浩被溺死以后,徐文强担心尸体浮上来被人看见,于是他将其打捞起来埋在了河边的一棵大树下。 “你,原来是你害死了他们!”刘树林心痛的说道。 “一步错,步步错,我也不想这样,都是刘福那畜生逼得!”徐文强一脸痛苦的说道。 “别过来,你想怎么样?”刘树林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有些惊慌的说道。 “儿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能叫我一声爹爹吗?”徐文强看着对方问道。 “你做梦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刘树林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希望你来生还能做我的儿子。”刘树林说完,一脸阴狠的逼近过去。 “铛!”徐文强一刀劈下时,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刀挡下了。 徐文强抬头一看,挡下自己一刀的正是燕捕头,而站在燕捕头身后的,竟然是他的父亲徐阿公。 “抓起来!”燕捕头一声令下,几个差役一拥而上,将徐文强牢牢抓住。 “爹,我是您亲儿子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文强知道自己被父亲骗了,对方根本没有晕过去,而是跑到官府报案了。 “孩子,每个人都会犯错,有的人犯了错会知道改正,有的人却总是一错再错。子不教,父之过,是爹爹没教育好你,都是报应啊,让我这把老骨头也尝一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徐阿公十分痛心的说道。 “爹,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徐文强大声喊道。 “带走!”燕捕头一声令下,押着对方去了官府。 “唉,冲动是魔鬼,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徐阿公叹息了一声,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离去。 几年后,刘树林和李兰生了一个儿子,他将孩子抱到徐阿公的床前问道:“爷爷,你看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徐阿公看着可爱的孩子,笑着说道:“从善如登,虽难可达昆仑。从恶而崩,虽在昆仑亦无用。 我看就叫这孩子从善吧!” “徐从善,徐从善,这名字取得好!”刘树林听了,和妻子相视一笑,忍不住欢喜道。 转自今日头条优质自媒体 免责声明:转载无任何商业目的,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站长,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谢谢合作! 监管要求·版权声明·免责声明1、内容声明:中享网仅提供信息平台发布服务,所展示的信息均由第三方用户实名注册发布,内容真实性、准确性和合法性均由发布用户负责 2、风险提示:本页面内容仅供参考,为降低投资风险,建议您在投资前多做考察咨询、多对比分析 3、投稿提示:投稿请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出现违法内容和行为封号删稿!同时本站将相关证据提交相关部门 4、版权说明:部分投稿作者内容由Ai工具/软件生成,版权由投稿者所有,内容真实性本站不承担任何法律风险! 5、投诉删除:侵权和违法不良信息举报受理邮箱:314562380@qq.com【提供有效线索,我们将及时核查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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