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父亲和粽子

文\张龙生

下班路上，我们一家人经常绕道到菜市场门口去买粽子。妻子与女儿爱肉粽或豆子粽，而我一直只要纯米粽。多年如此，这与父亲有关。

我对父亲的记忆很深，老人家去世多年，我时常回忆小时候的事。关于粽子就是其中之一。

大热天里，父亲经常包粽子给我们吃，包一次就是一大铁锅，用煤火蒸一个晚上。纯糥米，没有掺杂任何东西。包一次能连续吃二、三天。粽子成为家中的主食。

我们小心翼翼扒开粽叶，用一根筷子戳着粽子吃。然后将用过的粽叶浸泡到清水中，洗净后粽叶能够重复包几次。过了热天，父亲会将一些破损不太严重的粽叶晾干留到来年用。

粽子让我感受到了父亲的无奈与聪明。年代造成了家庭的清贫，父亲是解放前参军的人，参加过新中国成立前的扫尾战役和第一次入朝作战。转业后分配到的矿区。父亲用最低的成本给家人提供了主食，包括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我问过父亲，冷天怎么不包粽子。父亲没回答。后来我明白了，粽子在冷天里第二次吃就是个冷饭团，再次加热不方便。后来我还知道，粽子与一个叫屈原的伟大诗人有关。

粽子让一家人清苦的日子生动并简单起来。人一旦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许多事情都可以慢慢来，关键时间上宽裕。

伴随着时代的发展，矿区生活不可同日而语。粽子成为一种没有季节性的辅食。强大的基因遗传造就了我成家后一直是厨房的负责人。这或许是我唯一继承了父亲的一项“优点”。

工作一整天回到家里，首先用粽子给肚子垫个底，人变得安逸起来。兴致好，不慌不忙，做几个菜，幸福扑面而来。若人真是累了或就是生懒筯，每人来个香瓜或几颗荔枝什么，不用担心减肥。

人生忙忙碌碌只为一日三餐，时至今日我的潜意识时常还停留在这个层面。生活没有绝对的低谷与高光，适合自己就好。碰到双休，我们一家人经常到外面改善伙食，一直是市区饭菜馆的VIP。在响应政府拉动消费内需号召同时，更能融入这个热情奔放的新时代。

昨天吃粽子的时候，突然感觉父亲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这个不是很灵光的儿子，脸上露出那种我熟悉的笑容。我瞬间眼眶里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