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

妞妞改命。

重生后我要帮妈妈改写命运。我的母亲死了。在过去的20多年里，我的父亲拿着铁棍无数次砸向他哭，那时候瘦弱的躯壳，我的懦弱胆小害死了他，老天垂帘，让我穿越到了母亲被父亲拐回村之前，他还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有恋人在身边。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我拼命帮他改写命运，却没想到父亲也穿越过来了。

我的生父是个家暴成瘾的人，患有中度狂躁症。我妈据说是他年轻没得病时，他自己从江华大学拐骗回村的，村里人不愿意同他过多有交集，更不敢过问和插手我们家的事。于是几乎隔着那么一两天，整个孤寂的村子里回荡着我或者我妈那尖锐的哭嚎声。

8岁那年他拿铁棍把我妈打的半死，我因为挡在我妈面前，他扔下铁棍反手死攥着我的头发，反复往墙上撞去。这场殴打后我昨晚失聪了，我胆子小被打怕了跑出了这个家，在外面检垃圾剩饭吃整整流浪了三天，那是我过的最安心的日子。

以至于后来在父亲发病时，我下意识的撒腿往外面躲，扔下瘸腿的我妈独自面对一切。每一次从外面躲了大半天的我偷溜回来时，跪在我妈的面前紧攥着我妈的手掌心，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掉：妈，对不起。

然而下一次，在父亲拿出铁棍或者火钳的极度恐慌下的我依旧选择丢下了他陶治似的夺门而出。直到院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完全停止，才颤抖着扑向角落里濒临昏迷的我妈，嘴上说着怕他死。

可是一到灾难来临时我满脑子都是自保，所以我从小就是个令人生厌的极度自私而怯懦的胆小鬼。本该是我妈这辈子最憎恨和厌恶的人之一。令我难过的是他从未开口责怪过我，大包大揽的把这一切的苦难全部担在了自己身上。

很多个日夜他总是无声的流着泪，用他那亲子一片的额头轻轻贴着我那失聪的左耳，慢慢别害怕有妈在。他对我很好一直都没有怨恨过我，甚至于后来我的父亲可耻的打我的主意，饱受凌辱从未敢反抗的我妈第一次瘸着腿拖着生锈的铁棍朝着他后脑勺砸去。他躲了过去又一次对我妈没命的拳打脚踢。

可是我这样一个卑劣又懦弱的小孩总是在我妈为我挺身而出的时候转头逃跑，甚至后来肆意妄为的踩着他为数不多的善良偷走了我妈最后的念想。我是推他走向绝路的凶手之一，他该是恨我的。

16岁那一年我偷了我妈偷藏在灶下的钱，私自交学费顺便买了新的教材。那天的空气很香。醉酒的父亲尚在昏睡，难得是个没有殴打和漫骂的夜晚。我睡眼朦胧的看见我妈收拾整齐，满面春风的拖着他的瘸腿，趁着天黑亲手亲脚出了门。突然清醒的我偷偷跟着我妈出了村，隔着一条马路看着他拦下车，珍重的摸出怀里的黑布包，可是里面包裹着的钱全都被我换成了卫生纸。我妈只能眼睁睁的处在原地，看着那个装载着他所有希望的大巴车扬长而去。

然后他跳河了。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从高处打个磕绊很狠摔飞了出去。狼狈的手脚并用跳进河里拽着我妈往岸边游。他枯瘦的手像根干瘪的树枝落无生机，就当我以为他要骂我，甚至打我来发泄时我妈却只是用军烈的双手捂着脸在放下来时泪流满面。

那种失望混杂着零星绝望的神情反复侵蚀着我懦弱卑劣的心脏，我莫名的恼了瘫坐在岸边的我跪坐在我妈面前，紧攥着他的手腕带着哭腔先发制人：你是我妈。既然生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不能只顾着自己跑丢下我不管。你这是自私，言不由衷的咆哮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