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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散文连载:父亲(第一章之一)

2023-3-28 18:26| 发布者: zxw88| 查看: 102| 评论: 0

摘要: 父亲 徐占生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在这五年里,多少次,我提起笔,想写一写父亲;但每每提起笔,却又放下:怕我笨拙的笔触,不能准确地叙述父亲坎坷的一生;怕我粗疏的记忆,不知详尽地记录父亲对子女如山的父爱

父亲

徐占生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在这五年里,多少次,我提起笔,想写一写父亲;但每每提起笔,却又放下:怕我笨拙的笔触,不能准确地叙述父亲坎坷的一生;怕我粗疏的记忆,不知详尽地记录父亲对子女如山的父爱……

上一次回到老家,二哥的大女儿海琴也回来了。海琴来到她爷爷、奶奶生前居住过多年的小北屋,望着爷爷、奶奶的遗像,不禁泪流满面。晚饭后,海琴又一次对我说:“四叔,你写一写俺爷爷吧!”

今年农历九月初十,是父亲的祭日——父亲去世五周年的纪念日。在这个日子即将来临之际,我写下这篇文字,寄托无尽的哀思……

——题记

第一章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末,我父亲、队长刘富大哥、马西三四哥,是我们东鲍庄大队第六生产小队里力气最大、最能挑担子、最能推车子的三个壮劳力。

那还是在“人民公社”大集体时期。一个村叫一个生产大队,大队下面分为若干个生产小队——我们东鲍庄这个大队,分为十个小队(八个生产小队,一个林业队,一个副业队)。村民们作为社员,划分到各个小队。每个成年社员在生产小队里劳作一整天,记10分工(秋忙的时候,一天记12分工)。秋后,按照工分的工值分红。

我们这个村子,地处沂蒙山腹地,四面环山。村里的土地,百分之七十以上是山坡地、山岭地,有许多“长条形”的“梯田”,简直就是“挂”在了半山腰上。我们第六生产队里的山地,东到东山、洞子岭,西到西坡,南到刘家沟、笔山子,北到黑峪岭、崮山坡……春耕时节,东台、台子地、花碹坟、涝场地、东岭等几块靠近村庄的、平坦一点儿的大块儿的地,能够用牛拉着犁耕;而那些“挂”在半山腰上的长条形的“梯田”,就只能一镢头、一镢头地刨了。

那年春季的一天,我们生产队的社员们在东山的半山腰里刨地。生产队里春天刨地,为了赶农时,晌午饭都是在半山上吃的。当快晌午了,队长就指派两个社员回庄去拿饭、挑水。饭,自然是各家各户自己做的;开水,由各家轮流来烧。

这天上午,轮到俺家烧开水了。母亲提前摊好、叠好了一大摞的煎饼;奶奶提前炒好了咸菜条儿——初春,青黄不接,窖子里的白菜、萝卜都吃完了之后,只好从咸菜瓮里捞个咸菜疙瘩,切成细条儿,用筷子头从油罐子里挑出一点儿已冷却了的猪大油,“当当当”,“点”进烧热了的锅里,把咸菜条儿倒进去,一搅拌,这就炒成了带着点儿油星的“菜”。饭、菜做好了,奶奶又赶紧往大锅里添上水,“呼嗒呼嗒”地拉着风箱开始烧水。当水要开了的时候,母亲端着个瓢走到锅台前,从瓢里抓起两把棒槌面子(玉米面儿),均匀地撒进锅里,用勺子一阵搅和,一大锅开水烧好了。

“大嫲嫲!做好饭了吗?”

我正在屋里吃饭,忽听外面有人问话,赶紧跑出屋门口一看,只见刘美三姐挑了两个大筐,筐里已经摞了不少的包袱和小盆小碗;侯顺英三姐挑了两只水桶——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俺家的天井(院子)。

奶奶赶紧说道:“做好了,做好了!”

母亲赶忙把那一大摞早已叠好了的煎饼用包袱包好,拿一双筷子放上,再把包袱系好;奶奶把炒好了的咸菜条儿装进了那个小小的黑瓷坛子,盖上小盖子。刘美三姐接过包袱和小坛子,放进大筐里;侯顺英三姐提着两个水桶进了西屋,母亲用水瓢把锅里的开水舀满了两个水桶,再把几截儿短短的高粱秸骨节扔在桶里的水面上(抑制水因挑着走而荡漾出来)。

刘美三姐挑着饭,侯顺英三姐挑了水,告辞一声,急急忙忙出了院门,往东山的半山腰上一溜小跑而去。

那时候,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少见油水,社员们的饭量也就都不小。抡着镢头劳累了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了,见饭菜来了,大家一个个放下镢头,拍拍手上的泥土,拿了自家的包袱、盆、碗或小坛子,席地而坐,解开包袱,拿起一个煎饼,掀开盆、碗或者小坛子的盖儿,拿起筷子,夹起咸菜条儿,卷进煎饼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父亲、刘富大哥、马西三四哥这样的壮劳力,一顿饭吃七、八个煎饼,那是平平常常。有的生产队的大青年,春天刨地,一顿晌饭吃到十多个煎饼。吃饱了饭,把剩下的咸菜条卷进剩下的煎饼里,拿着小盆、小碗、小坛子,舀了那桶里的水来喝——整个春天刨地的时节,各生产队里社员们的晌午饭,大都如此……

因为大部分的土地“挂”在半山上,挑担子,就成了搬运东西的最主要的方式。

例如冬天和初春,往山地里挑粪;春天栽种玉米、地瓜等农作物,要到山下河里挑水;山坡地,最怕天旱,又常常天旱,春天挑水浇苗,夏天挑水抗旱;麦子熟了,玉米熟了,地瓜刨了,从山地里收了,挑回到生产队里的打麦场上或者挑到各家各户——绝大多数时候,需要用肩挑。

数九寒天,北风凛冽,哈气成霜。一大早,我父亲、刘富大哥、马西文二哥、高文章二哥、马西三四哥、刘继增二哥、聂志学大爷、侯可忠大爷、刘洪顺大爷、谭金玉三爷爷等社员,挑了架筐、提了镐头从各家出来,来到街上侯立邦大爷爷家猪圈南面的大粪堆边。那猪粪,有些是秋后就从各家的猪圈里“出”出来,堆放在那里的。这时候,冻得坚硬如石,需要用镐头才能刨得动。大家挥动镐头,“吭哧吭哧”将猪粪刨下来一块儿又一块儿,再把这一块儿一块儿的猪粪搬进架筐里,直到摞得冒尖。用担杖(钩担)担了,一路小跑,来到东山脚下。再往上走,几十度坡度的山路,就是步步登高了。空身登山尚且费劲儿,如今,挑了近百斤重的担子,顶着凛冽的北风,一步一步地往半山登。登不了多一会儿,就喘粗气、背上发热、头上冒汗了,而脸、耳朵却被北风刮得生疼;等到了半山腰的地里,把猪粪倒出来,挑了空架筐往山下走,北风一吹,浑身透凉——

一来一回,“火冰两重天”。

(待续)

作者:徐占生,山东沂源鲍庄人,教师,现居日照。

后记:

此篇散文,共17章,14余万字。初稿完成于2014年8月,后几经增补,于2022年4月定稿。

此文先是发在了“山翁xu新浪博客”上。后因新浪博客升级,部分章节无法正常显示,故将此文转载至本作者的公众号:

徐徐道来xu。

现因受微博篇幅限制,故将每章分为数个小节陆续登载。

——敬请大方之家不吝赐教!

2022年3月18日


转自今日头条优质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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