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散文｜俺爸是老师

俺爸是老师

文｜谢清毅

俺爸曾当过小学老师，据说他是个很好的老师。可是，我没有当过他的学生，也就未曾听过他讲课。我所听说或经历过的，是一些课堂以外的事情。

听爷爷说，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正值我国的三年困难时期，有一天，爷爷去赶集，买了一袋子胡萝卜，被公社工商所的所长发现了，硬说他买这么多胡萝卜是想倒买倒卖，尽管我爷爷一再辩解说这是买回去自己家吃的，可这位所长就是不认可，强行把这袋胡萝卜给没收了，爷爷只好很无奈地回家了。

回家后，爷爷就把这事跟我爸爸说了，爸爸也很生气，心想怎么会有这等事情。正好，工商所长的女儿在我爸爸教的班里上学，爸爸说，我找他女儿说说，看看能把胡萝卜要回来吧。于是，爸爸让爷爷跟所长的女儿一起去找所长了，所长的女儿见到他爸爸，十分气愤地说：“这是我们谢老师的父亲买的胡萝卜，人家买回去自己家吃的，你凭什么给没收？你瞎了眼了吗？赶紧还给人家。”所长的女儿真厉害啊，见女儿气势汹汹的样子，也许还看在女儿是我爸爸的学生份上，所长把那袋胡萝卜还给了爷爷，并一再赔礼道歉。

我小的时候，由于兄弟姊妹比较多，父母又不在一个学校工作，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爸爸把我带在身边，那时，爸爸经常晚上出去家访或忙于其他工作，就把我留在学校里让别的老师或校工照顾一下。有一年夏天，爸爸可能是到县里开会去了，当天回不来，就让我跟一位姓赵的校工一起睡，这位校工平常主要是给老师们做饭，他住的床铺不靠墙，床也比较窄，铺着个凉席，他大概长期一个人睡觉，也不会照顾小孩吧！我睡在他身边，我被挤到边上，这一夜我醒了好几次，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睡不踏实，赵校工只管自己呼呼大睡，根本不顾及我，后来我竟然掉到地上，赵校工竟不知道。

我的老家在江苏省邳州市宿羊山村，爸爸工作的小学在山东省苍山县（现为兰陵县）南桥完小，两地相距大约90华里。大概是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寒假的一天，爸爸骑着他那辆大国防自行车带我回老家，天气非常寒冷，还刮着大风，我坐在后座上，脚都冻麻了，爸爸吃力地蹬着自行车，顶风前行。走到半道上，突然，一辆绿色大卡车在我们前边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向我们跑来，他们来到近前，问道：“谢老师，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爸爸道：“回老家，到宿羊山。”“上我们的车吧，我们去XX地方拉货，顺道。”于是，这两人帮着把自行车搬到卡车上，让爸爸和我坐在驾驶室里，那位副驾驶则上了卡车车厢。原来，这两个人是爸爸曾经教过的学生。

爸爸后来当了南桥完小的校长，有一次，爸爸跟三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原来，学校要更换校舍的瓦顶，在外地买了一些瓦片，让当地一个地排车队去运回来，可是，验收时，有不少瓦片碎了，爸爸怀疑他们是抄近路回来的，因为有一条路是很平整的，不至于把瓦片颠碎，还有一条近路坑坑洼洼，本来要求他们走那条平整的路的。但是，这三个人拒不承认他们抄了近路，因此双方争吵起来，双方各不相让，差点动起手来，可把我吓坏了，还好，当时有一位很高大的张老师在场劝架，才没有打起来。爸爸认为，瓦片碎了这么多，给学校带来了损失，还要支付走远路的运费，又增加了支出，是不可以的。最后，那三个人自觉理亏，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

在我小的时候，看到别人对爸爸的态度，知道老师是令人尊敬的；看到爸爸做的一些事，知道爸爸是一心放在工作上的，是敢于坚持正确立场的。有人说，父母是人生的人的第一任老师，我确信如此。

作者简介：谢清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药事》编委，山东博安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质量受权人，主任药师，执业药师；爱好文学，发表文评、散文多篇，有作品入选《迷人的风景》《胶东散文年选》《胶东作家亲情散文选》《胶东散文十二家·谢清毅卷》《胶东在线》《齐鲁晚报·齐鲁壹点》等专辑和网络媒体。

投稿邮箱：huanghaisanwen@163.com

壹点号胶东散文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