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丨心态

文/张福献 图片/来自网络

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击倒了本就羸弱不堪，似豆芽菜一般的老王。

——儿子，我想，这次我是挺不过去了。老王的眼窝中蓄满了泪水，他望着正在读高中的儿子，气咻咻地费力地说着。

——爸，不怕，有我和妈呢。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儿子强忍住眼里的泪水，安慰着父亲。

——嗯。老王点点头，他不愿意拂了儿子的兴致。

——这天，医院里来了两个病人，医生分别给他们做了体检。A被查出患上了癌症，而B则正常。一年后，医生又见到了A，却惊讶地发现他面色红润，仍然健健康康地活着。而B患者呢？医生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医生诧异不已。爸，你猜，是咋回事儿？

儿子的故事讲得拙劣至极，老王知道原因，却骗儿子道：爸不知道呢。他想逗儿子开心一下，毕竟这场大病来势汹汹，几乎要了他的命，儿子不分昼夜，寸步不离地伺候着他，身心已经是很疲惫了。

——原来，值班的医生把他们的化验单开错了——A拿了B的化验单，B却拿了A的。B是吓死的。儿子开心地笑了起来，狭小的病房里便有了些许暖意，那是一种久违的春天感，老王咧了咧嘴，也笑了起来。

——爸，你现在的理想是什么？我目前的理想是考上北大或清华，完成爷爷的遗愿。老王的父亲是一位大学教授，他的遗愿是，家里能出一位北大或清华的高材生。

——那我的理想就是活着看到你爷爷的遗愿完成。老王来了兴致，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的第二个理想呢，是领着妻子和儿子，陪您一同去“新马泰”旅游。儿子的眼睛里闪烁着火苗，老王知道，那叫“憧憬”。

——那我的理想，就是能帮助你照顾好孙子，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老王的思维又敏捷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我的第三个理想呢，是看到你健健康康地再活10年，20年……

老王咧着嘴笑了，儿子孝顺着呢。

——我的第三个心愿，就是能完成一部长篇小说，就像陈忠实的《白鹿原》一样，我还要争取荣获茅盾文学奖呢。老王是一位作家，他出版了自己的散文集和小说集，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却是能写出一部轰动全国的长篇小说，儿子的话，又让他的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老爸，加油！儿子知道，他的父亲有这个实力。

——儿子，加油！老王知道，儿子很聪明，只要好好努力，明年的高考中，他定能如愿以偿。

——耶！老王伸出右手，和儿子一起击了一下手掌。

老王怀揣着实现父亲的遗愿这个理想，终于熬过了这场重病。春天的时候，他丢掉了拐杖，徘徊在巷子里，晒起了太阳。

老王怀揣着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愿望，注意养生和保健，他又活了20年。

孙子在老王的看护下，上完了幼儿园，又从小学毕了业，终于，他如一只小鸟一样，羽翼丰满了，再也不需要老王的看顾了。

这期间，老王又发表了N部作品。

老王怀揣着写一部长篇小说的理想，他坚持锻炼，又过了十年，他的长篇小说《麦子地》终于问世了，他一举成名。而此刻，他已经是85岁高龄了。

老王依旧健健康康的，他越活越有劲儿了。

2023年1月31日

壹点号 张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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