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为何？只为82岁的老父亲已渐渐步入生命末路。

父亲这辈子吃了情商不高的亏，在外基本无朋友圈，在家夫妻不和谐，我们几个子女跟他也交流甚少。我是长兄，本着“孝不比兄，穷不怪父”的祖训，尽自己的本份，赡养费基本是我给的，但每次给父亲的比母亲少些，主要是考虑家里的用度父亲主动承担的少些。

在情感上，二老发生矛盾时，我不再评判和掺合，特别是母亲抱怨时，我就当好听众，让她倒一倒“情绪垃圾”。有时候我会有意识地和母亲忆苦思甜，比如30多年前为了烧制盖房子的瓦，父亲天天中午顶着酷暑割水草，翻晒后做燃料，40多天没有歇息，刈了上万斤干草…母亲听了也受触动，对父亲的“恨意”也就一下子减少很多。

今年来，过去天天坐茶馆的老父亲不再去了，老妈说，人家嫌他打牌慢，没有人和他玩，茶馆老板也怕他出事赖上，也不欢迎他去。父亲悻悻地回家，怏怏地对母亲说，打牌也没得什么意思，我今后懒去的了。

父亲从此断了几十年的牌瘾，生活变得百无聊赖，不知不觉间，本来少言的父亲更加沉默，有时几天说不了几句话，渐渐地有了老年痴呆症状，那个藤椅成了他最好的“伙伴”，吃饭要喊才想起来吃点，喜欢的零食也很少沾边了。

前不久我们看他不吃东西，加上血压只有60和80，就送他住院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住了近一个月，血压稳定了些，父亲一清醒就喊着回家，我们把他接回家后，又找了中医调理，有点效果。

本来想元旦前请假回家去守护他的，我不巧又感染了新冠病毒，只有先等等了。昨天电话里跟父亲说话，告诉他我等一周再去陪他，他只有“嗯嗯”的份，父亲本不是个亲热人，木讷寡言，点到为止。

谁的老年不是一场血雨腥风呢！日薄西山之时，只有亲情聊以取暖，我想陪陪二老，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尽量不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