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用生命诠释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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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已去，冬未寒，岁月无声，初冬无言。沐浴着冬日暖阳，我牵着母亲的手，漫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古镇江边。小时候，母亲牵着我的手漫步江边，陪着我慢慢长大；现当下，我牵着母亲的手漫步江边，陪着母亲慢慢变老。

母爱，是一种岁月，一念慈悲。牵着母亲的手，传递着深深的母爱。人民艺术家老舍说：“人，即使活到七八十岁，有母亲在，多少还可以有点孩子气。”

这话，我感同身受。年近半百的我，有母爱可暖，颇有几分闲情逸致。于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我喜欢在十里湖光里载酒，饮一杯岁月的陈酿，品一口岁月的醇香，浅唱流年，抒怀人生。有一些事，当我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人生的沉淀和积累，让我对母爱多了一份理解和留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无常人生，缠绕着心中的感怀。时光，因懂得而美好；岁月，因感恩而厚重；生活，因知足而温暖；思念，因期盼而浪漫。感恩世间不期而過的相逢，因那是最美的過见；感恩母亲赋予生命，因那是最美的母爱。

母爱，可寻，可亲，可暖，是母子连心的契合，是血浓于水的情感交融。

母爱之厚重，那源于生命的本源“妈”。“妈”这个字，最早记载于《广雅·释亲》：妈，母也。“妈”由“女”和“马”组成，寓意：一个女人，甘为子女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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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妈”这个字，更多的含义是赋予你生命。从怀胎十月的艰辛，到濒临生命危险的生产，足以让我读懂“妈”这个字蕴含的用生命诠释的母爱，有句老话是：

“儿奔生来娘奔死，生死只隔一层纸。”

一次，我陪老妈聊天，免不了唠叨侍候，听一些尘封已久的陈年旧事。当时觉得听听而也，现不妨再细细品味。

老妈一边梳理着一头银发，一边看着电视。当她看到电视剧里有产妇用虚弱的声音央求医生说：“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孩子。”母亲似乎有点动情，轻轻对我说：“儿啊！你可能认为那是演戏，是艺术加工，是情景虚拟，其实，虽说是演戏，但的确是真情流露，是母亲的本能，因为孩子的生命永远比自己的生命重要，这就是母爱。你舅妈就是那样去世的。”

老妈的娓娓道来，仿佛时光倒流，让我重拾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童年记忆。

当时的农村，那低矮的茅草屋，泥泞的乡村小道，爬坡上坎的崎岖山路，在我童年记忆里留下了深深的时代烙印。

那晚，舅妈有生产的迹象。因农村交通条件极差，舅舅家离镇上大约有五公里的山路，残酷的现实决定了舅妈的首选是居家生产。

无奈在家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舅妈有难产的迹象，方感事态严重的舅舅焦急万分。无奈之下，舅舅决定送舅妈赶往镇上的卫生院生产。而当时农村没有公路，没有交通工具，从家到镇上只能步行。舅舅用椅子绑上竹竿做成简易轿子，叫来邻居帮忙，一前一后抬着轿子送舅妈赶往镇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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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三九严寒冻得令人瑟瑟发抖，天空一片漆黑，北风潇潇，寒风凛冽，风雪交加，山路崎岖。五公里的山路，抬着轿子行走之艰难，行进速度之缓慢，令人心急如焚，而对难产的舅妈来说，那是漫长的煎熬，是生与死的考验。

抬着舅妈的轿子一左一右摇晃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留给抢救的黄金时间也在分秒必争中消逝。舅舅一行一路颠簸，好不容易赶到镇卫生院。

那时，镇卫生院的医疗设备相当简陋，医疗水平相当落后，面对危急产妇的抢救可说是一筹莫展，爱莫能助。

舅妈进入镇卫生院产房后，接诊医生立即进行初步检查，提出两套抢救方案，征求产妇本人及家属意见。

方案一：也是最好的方案，就是力保大人。因当时的条件，镇上夜间没有交通工具，只能等到天亮后坐公共汽车到县城医院生产。而从镇卫生院到县城医院需坐三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婴儿可能长时间缺氧窒息死亡。

方案二：也叫冒险方案，就院生产。该方案能保住婴儿，但剖腹产后，产妇面临失血风险，可能危及生命。因当时的镇卫生院没有血源储备，对产后失血无法及时补充输血。

残酷的现实让舅舅陷入一片迷茫，面对如此艰难的选择，他彷徨、犹豫、纠结，总是举棋不定。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舅舅决定力保大人，放弃孩子。

然而，病床上的舅妈坚决不同意，因为那对未面世的孩子来说，不公平，太残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留给生的希望总是和时间赛跑。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舅妈用虚弱的声音告诉医生：“我选择就院生产，只要能保住孩子，我宁愿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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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的选择，其实是母亲的本能，她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没有那么多的纠结，发自肺腑的对孩子生命的保护。

当表妹在哭声中呱呱坠地时，来到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那第一声忘情的哭声，似惊吓，似饥饿，抑或似惊喜，似欢呼，似告慰，此刻身旁的舅妈是表妹第一声忘情哭声的聆听者，感知人，她在那哭声中含泪微笑。身为人母，舅妈因创造生命而倍感欣慰，更因保住了表妹的生命而深感荣幸。

表妹出生了，而舅妈因产后大出血抢救无效，带着对女儿深深的眷恋和无限的牵挂，永远永远离开了，生命定格在年轻的二十六岁。

舅妈的选择，是用生命诠释的母爱。她用自己年轻的、宝贵的生命换来了表妹生命的重生。

母爱，是生命的赋予，是血脉的传承，是情感的延绵。

著名作家余光中在《今生今世》中写道：“今生今世，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

表妹是不幸的，她来到人世间与母亲的短暂相聚，转瞬阴阳两隔。但她又是幸运的，那份用生命诠释的母爱，是那样的弥足珍贵，是那样的伤感而厚重，是那样的悲催而浓烈，是那样的刻骨而铭心。那用生命诠释的母爱，道尽了尘世间的悲欢离合，演绎着生与死，酸与甜，苦与乐，悲与欢，离与合的纷纷扰扰……

老妈的娓娓道来，已是老泪纵横。我掏出纸巾，轻轻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珠。

感谢读者用宽容的耳朵，聆听了我母亲一段真实而感人的倾诉。

母爱之情，惊天动地，感泣鬼神；母爱之恩，与江河同流，与日月同辉；愿天下母亲，别忘了留一份爱给自己；愿天下儿女，别忘了回报母爱一缕浓浓的芳馨。

感谢老妈，让我深深地理解了“妈”这个字饱含的艰辛、厚重和伟大，理解了用生命诠释的母爱……

作者简介：笔名：整装代发；微信名：杰杰；姓名：宋代发；曾在重庆市税务系统任职，商人，自媒体撰稿人，爱好文学，喜随笔，曾在报刊、杂志、百度、微信等媒介发表《人生迷惘时，再读老人与海》、《趟过时光的记忆》、《岁月的感悟》、《细读傅雷家书》、《母爱是一种守望》、《洱海边的老屋》等散文60余篇。

图片摄影：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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